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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一点《史记》-04表和书之谜：为什么不写人的表和书很重要？

上一讲我给你介绍了史记的主体部分，本季世家和列传，为你详细分析了这三部分的分类、原则和他们分别对应的文明浪潮。今天我们继续来看史记的目录，重点给你讲一讲史记里面没有以人物为中心的两个部分，表和书。从目录来看，表和书这两部分加在一起只有十八卷，在全书中只是一个非常小的比重。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十八卷的内容，他们虽然比重小，分量却很重。表是以表格的形式记录，比如六国年表，就是逐年展现秦一统天下的过程。秦楚之计越大。则是逐月展现秦的崩溃到汉的兴起这一段历史。书是以专题史的方式探讨历史中的重大议题，比如礼书和阅书探讨的是礼乐文文化的演变和礼乐精神的实质。合渠书讨论的是自古以来的水利工程和重要的水利政策。

毫无疑问，很多人初看史记都喜欢看人物、看故事，把枯燥晦涩的书和表当作可有可无的附录，看完本季就直接跳过书和表去读世家了。这么读史记可就浪费了司马迁的一番苦功夫。先来看表这一部分，司马迁为什么要用表来写历史呢？其实你简单翻阅一下史记之外的古代典籍就会发现，有表格的书极少，为什么？第一个原因就是制作成本高。你想一下就明白了。在司马迁的时代，纸张还没有普及，所以正常情况下书是写在木片和竹片上的。在木片和竹片上写字相对比较容易，但要绘制表格就有难度了。尤其像司马迁制作的那些大型表格，动辄十几栏、二十多栏内容。所以制作表格本身对古人来讲就是一个高度复杂的事情，想不复杂也有办法就要绘制在卷博上。

但卷博是用丝织出来的，价格非常高昂，而且卷博是当时非常重要的商品，有时候是可以直接当货币使用的，用卷博写字那是真正烧钱的事情。第二个原因是设计的难度大。任何一种形式的存在价值都取决于这种形式的不可替代。不可替代性越高越有存在的价值。表格的不可替代性就看你能不能设计出来一个独特的表格，表达出用其他形式，尤其是用纯文字的形式难以表达的内容。否则，大费周折地做一个平庸的表，又放在一本文字无比精彩的书里，只能是简分相。所以，古人写书，能用文字表达的一定是用文字，而不是表格。具体到历史这个领域，最主流的做法就是讲故事。这种情况不光中国古代如此，世界其他地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