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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大陆的文明之路-13黎塞留1：缔造“祖国”

前面几讲我们聊完了三位理论家，他们作为精神大立法者，给了现代国家特定的概念和精神气质。从今天这讲开始，我们就转到Z治行动家们的世界。他们或者是君王，或者是谋臣，他们用政策和行动让现代国家通过不同的历史道路在现实中成长起来。在他们的政策中，当然有一条共同的规律，就是使自己所在的国家在权力上更为集中。但他们也有各自的特点，或者说他们给后世留下的Z治遗产各有特色。

我们聊的第一位是法国的红衣主教路易13的首相黎塞留，他被认为是法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首相。和我们打算聊的其他几位相比，黎塞留的名声可能没那么大。但是要说对于现代国家做出的贡献，他却可能是最典型的。黎塞留的政策奠定了现代法国的基础，并且是法国模式扩展到欧洲，创新了欧洲国际关系的性质。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会用两个主题来介绍他的这些贡献。

今天先聊其中的第一个，我把它概括为缔造祖国。说黎塞留缔造的祖国主要的用意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的确，黎塞留帮助国王扩大了法国的版图，训练出了自己的海军、陆军和高效的情报网络，这些都可以算是缔造祖国。但我要说的是，黎塞留的Z治行动在这些国家实力之外，还创造出了一个新的忠诚对象，这个忠诚对象不是哪个具体的个人，也不是宗教，而是一个叫做祖国的事物。这可以说是黎塞留施政纲领的灵魂所在。在他的那个时代，很少有人使用祖国这样的词，但是在黎塞留的笔下，这个词却反复出现。

黎塞留1585年出生于一个贵族家庭，虽然是贵族，家里其实挺穷的。因为连绵的宗教战争之后，法国各地名声凋敝，黎塞留家有不少的产业却已经没有正常的产出了，只有吕松主教区这一块还有收入，所以黎塞留家势必要保住吕松教区和教区的收入，怎么保住呢？这就需要黎塞留家的一个儿子当上吕松主教练。本来这个位置计划是由他的一位兄弟来承担的，可是在这位兄弟完成了神学学业的时候，却突然不愿意当这个主教练，而是选择去了另一个修道院当修道士。当他的母亲把这个困难告诉17岁的黎塞留的时候，黎塞留临危受命，决定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他原本选择的是去当军官，现在立即转到了神学专业。

这个情节可能透露了黎塞留个性中的一些重要信息。他信仰天主教，但他当主教从而献身于罗马教会的职业选择并非出于信仰的理由，而是出于现实的理由。也就是说，信仰是一回事，宗教职业是另一回事，他能够把两者分开，因而他的信仰本身也不是那种教条和狂热的信仰。这一点跟后来作为国王的大臣时推行宗教宽容的政策想必有着莫大的关系……